第8章 抄作业

周末两天很快就结束了，而且学校规定星期天晚自习之前必须回来。

李则卿拖着家里塞给她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到寝室，见着她的室友还没回来，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自行前往自习教室了。到那里，好多同学都已经到了，因为还没到时间，所以都三五成群地在讨论什么，有电视啊、游戏啊，还有各种。

李则卿是个电视迷，回家的两天都把时间花在看电视上了。她也奇怪以前初中的时候自己虽爱看电视，但总是将学习放在第一位的，而到了高中，却好像总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写作业的时候总想着着去看电视，一心一意便成了三心二意。

“同桌同桌，你作业写完了没？”赵雯凑过来，笑眯眯地问着李则卿，李则卿腼腆地答道：“还没呢！”

“你们作业写完了没？”后桌的程枫拍拍凑上来问道。

“你又想着抄了吧！”赵雯开玩笑道，“同桌，我跟你说，你看他的手，超级肥大。”赵雯将程枫的手掰过来，伸出她的小短手跟他的比了一下，然后“哈哈哈哈”地大笑起来。李则卿看到两人的手差了一大截，程枫的手又大又黑，她一度怀疑是不是初中科学书上学的那肢端肥大症。

程枫缩回手，脸上止不住地边说边笑道：“再说，我打你了。”

李则卿听赵雯提起过，他俩初中便在一个学校，但是不是同班她就不知道了，不过看着两个人打闹，她很是羡慕呀，自己连个同性都相处不好，更别说异性了，李则卿跟异性相处简直如临大敌，说不到几句话就会脸红，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放。

这时正在认真做作业的程枫的同学脸上有些不耐烦，“别吵了。”程枫的同桌是个白白胖胖的不算胖子的胖子，叫胡泽宇，正经起来很正经，就像现在，但也有不正经的时候，那比较少。

赵雯手作一个“嘘”的姿势，紧接着转过头看了李则卿一眼后，又哈哈大笑起来。

上课铃夺命一般地响了起来，七零八落聚在一堆的同学都回到了位置上，开始把作业啥的都拿出来，这时一个戴着眼镜，面黄肌瘦的老师模样的人出现在班级门口，同学们都抬头看了一眼，也没什么反应，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，有几个赶紧将吃到一半的东西塞入抽屉，而已经呆在嘴巴里的食物就慢慢让它用唾液融化。

那老师走后，有些同学就窃窃私语起来：

“你知道吗，那是我们教导主任。”

“看起来不凶啊。”

“凶起来吓死你。”

而那群吃东西的同学终于快速地咀嚼起来。

晚自习一共有三节，六点上到九点，过掉两节之后，同学们地作业基本做得差不多了，或者抄的差不多了。

“你这题做了吗？”李则卿看向一边正在默默抄答案的赵雯，“你这抄的是谁的啊？”

“不知道，从后面拿来的。”李则卿翻了翻赵雯抄的那本作业本，上面写着“陆铭悠”三个字，他的作业本怎么跑这里来了，李则卿回头往他那边看去，见他驾着二郎腿正和后桌聊得起劲，不一会儿笑得前仆后仰，她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。

李则卿是坐在第一组第二排，陆铭悠是坐在第四组倒数第二排，期间隔了两座大山。

她转过头迅速看起他的解题方法来，看懂了之后，迅速把没做完的题目做好了。他的作业本上落满了她擦的橡皮灰，本想用手拂掉，但是当自己的橡皮灰接触他作业本的刹那，她打消了这个念头，觉得即使是这样的物物接触就让她开心不已。

这时有人从前面走了过来，他似乎低头看了一眼。李则卿刚合上陆铭悠的作业本，见到有人走来，迅速用胳膊将名字一挡，既怕别人发现了她的小秘密，也怕自己未经允许看别人作业的事情被发现后，在他眼里留下坏的印象。

她快速将作业本挪到赵雯的桌子上，然后安抚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。

晚自习结束后，李则卿回到寝室。洗漱好之后就早早上床了，给家里的人发了个短信后，就将手机放在一边，闭目养神。

李则卿那个时候的手机还没现在那么智能，差不多只能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或看个小说，就是只能看看文字类的东西，而不能看动画和视频，就是这么的无聊。

不知是不是睡不着，室友王婷忽然兴起，“我们来讲个鬼故事吧！”其他人应和道。

李则卿正想睡觉，一方面是怕，一方面又不喜欢熬夜，因为乡下总是睡得比较早，大概8点左右就睡了，“能不讲吗？”

“我讲的轻一点，你只管睡觉好了。”其余几人说道。

李则卿捂住耳朵，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，他们说了一会儿就不说了，她也随之睡去。

第二天清晨，起床音乐响起，李则卿全身上下就像被502粘在床板上一样，想起但是起不来，直到音乐达到高潮部分，才慢悠悠地一脸不快地起来。

她三下五除二快速套上衣服，随手将脸用水打湿，再往干毛巾上一擦，背上书包跑向食堂，付钱的时候却发现饭卡不见了，她才想到肯定是放在换洗的衣服里面，她一看手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，跑回寝室拿显然不现实，望了望周边也没认识的同学，尴尬地向食堂的阿姨笑了笑，悲催地向教学楼走去。

到达教室，几个不住校周日晚上也没有来晚自习的同学早早地来了，将后面的窗帘一拉，“喂喂喂，快一点，等下被巡逻老师发现了。”

李则卿的高中早上都会有值班的老师在每层走来走去，打击目标就是那群抄作业的同学。李则卿总觉得老师看同学的那双眼睛就像野兽发现猎物一般，先悄悄地接近猎物，在出其不意地捕杀，整个过程一气呵成，猎物抬头看到野兽的那一霎那，便注定了死亡的结局。

徐志远：“你他妈昨晚是不是又打游戏去了。”

方宇笙：“我可是好学生。”

徐志远：“抄作业还他妈好学生，真有脸。”

方宇笙：“我可以不抄啊，但我那是尊重老师.......”

徐志远：“切.........”

听着后面两人清晰的对话，李则卿回头看了一眼，正巧发现方云笙的目光也看了过来，兴许是因为刚才的对话被人听见，他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。

李则卿随即回过头，开始拿出要早读的课本来。她看不同的同学，她心跳的速率完全是不一样的，比如说刚才看向方云笙的时候，她心里就毫无波澜，她还是向往着那些优秀的人的。

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的时间，组长就开始起来收作业了，自觉的同学一般来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作业，他们交上去的作业一般就沦为了一些同学临摹的范本，不自觉的同学来学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抄作业，即使在来学校的路上，他们想的也都是这么一件事情，关于交作业他们也是能拖就拖。

组长催了怎么办，那就死皮赖脸的拖，方云笙就是这么做的。

“胡泽宇，拿一本过来给我看看。”最后一排的方宇笙说道，虽然方宇笙是个不折不扣的高富帅，但他对学习一点都不上心，抄作业已经是他破天荒地给老师面子。

那么有人可能就有疑问了，他是怎么考上重点高中的？因为他是择校进来的。

李则卿回过头去，无意中瞥见他眼睛周围黑黑的一圈，脸色有些泛白，一副林黛玉之状。那时的她从没仔细注意过他的脸，今日见到，惊讶之余又自我解释道，这人长得还挺特别的。多年以后，李则卿也染上了熬夜游戏这个坏毛病之后，才恍然大悟，原来方宇笙的熊猫眼不是天生的，是后天熬夜打游戏打出来的。

组长一般都不会拿自己的给别人抄，都会拿别人的，要是碰上个傻缺肯定要露馅。胡泽宇随便挑了一本，递给方宇笙，奈何他还挑三拣四的，“给我换一本。”然后胡泽宇又拿了一本给他，并催促道：“你快一点，我交上去了。”转身又去收别人的作业。

“喂，方宇笙，老师来了。”

方宇笙赶紧将作业收进抽屉，假装转头理书包，顺便将写好的作业装模作样地交给组长。等老师走开，又迅速拿出来，吩咐他的同桌道：“你帮我望望风，还有一点点，我马上就抄好了。”

到了7:10分，一般就要作业收齐，开始早读。在这之前，各大课代表就像包租婆般去各个组上去催组长交上来，然后组长再去催组上的同学，顺便带一句：“我交了啊，等下你自己交。”课代表将没上交的同学的名字记下来，然后上交给老师。

到这个时间点，教室便会稀稀落落地充斥着一些“道德沦丧”的话：

“我写不完了，不交了，你别记名字啊......”

“等等，马上就好，还有三个字........”其实他还有半面。

“等等，马上好，再给我几秒钟......”结果课代表等了他五分钟。

一般一三五是英语早读，二四是语文早读，为了防止学生不读，都会安排班级的人进行领读，当然也为了领读人徇私舞弊，学校安排人进行检查，实行扣分制度。真是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啊。

李则卿拿出英语课本，轻声地跟着读起来，她不敢读太大声，因为怕念错惹来笑话，于是开始了一天的课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