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刁难
“吉罗德少爷，带了位朋友过来，别介意。”菲雅微微有些紧张，除非特别好的朋友，普通人聚会很少邀请控灵者，因为身份差距太大，难免格格不入，破坏氛围，但她之所以会接受这次邀请，就是想让楚浚接触一下上流年轻人的交际圈子。
“怎么会？”吉罗德笑着站起来，“菲雅，你能来这里，我非常高兴，亚瑟管家肯赏脸来一趟，更是我们大家的荣幸。”
楚浚察言观色，心中已经透亮，吉罗德对菲雅的到来是真心欢迎，但一句“肯赏脸来一趟”已经把他排除在受欢迎的人之外，不过既然已经来了，总不能撅屁股再回去，对吉罗德点头致意，走到边角的位置坐下了。
楚浚这么做是想低调些，以免给菲雅惹麻烦，但真不是他想低调就能低调得了的，先当了大半年角斗士，又在探险者协会死去活来一个月，气质怎么可能和旁边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青年一样？
哪怕什么也不做，身上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爆棚的力量感，就像一个军人坐在一群娘炮中央，外加相貌和气质又相当出众，立刻赢得了几位淑女的好感。
“菲雅，”一位戴着浅红色头花的沃格纳族淑女把菲雅叫过去，用小扇子遮着嘴巴悄声说：“亚瑟今年多大了？”
“十九岁，他今天接的我，就一起带过来了，别介意。”菲雅尴尬地笑。
“我怎么会介意？我也十九岁，一会儿帮我引荐一下。”
“米朵，你不是说只有最优雅的贵族才配得上你么，”另一位莱茵族的淑女用小扇子遮着嘴巴说，“管家也能入你的法眼了？”
“那得看是谁，亚瑟这种管家就很合我的意，而且我刚才偷瞄了一眼，亚瑟好有男子雄风，嘻嘻……”
菲雅俏脸微微一红，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这点，好像是有些宏伟，裤子总是鼓鼓的。
“我也想认真开展一段感情了，菲雅，你帮我也介绍一下。”
“还有我，你介绍时别忘了提一句我还是处女。”
“嗤，一年前的成人礼上，你不是给一个达拉斯族猛男了么？”
“死开，我就是。”
“你们注意点淑女风范好吧，都被人们听到了。”菲雅带楚浚过来，除了想拓展他的交际圈，还想让他亲身感受一下上层交际圈子的礼仪，从中学到一些东西，但这个氛围好像有些不太对……
当前社会有个不成文的风俗叫“遮嘴礼”，如果女士用扇子遮住嘴巴，那她接下来说的就是悄悄话，不管说得多大声，哪怕吼得震耳欲聋，男士们也只能装作没听见，否则就会被看作没绅士风度。
问题是，大家其实都听得到这些窃窃私语，包括坐得远远的楚浚。
稳住，就当没听见，千万不能表现出自己内心正在窃喜，要不然就丢人了，楚浚在心里一叹，哎，在这个虚伪的世界上活着，有时还挺累的……
不久，又有几名客人到了，大概人已经到齐，吉罗德喊仆从送来酒和甜点，然后拟了一个话题——作诗技巧，一群人坐成一圈探讨起来。
“……诗，是人灵魂的歌声，是人情感的爆发，”发表意见的是克莱德·迪莫，“所以我在作诗前，会先酝酿好情感，只有这样作出来的诗才能充满张力。”
“迪莫少爷说的真好，”吉罗德鼓鼓掌，“诗是灵魂之歌，很精辟，值得干一杯。”
克莱德优雅地躬了一下身，神情得意难掩，在场众人中他的文采是最好的，对诗也有很深入的研究，可以说今天的沙龙几乎就是为他准备的专场。
他相信以自己的文才，散场后肯定能打动一位淑女去和他花前月下，要是侥幸收获菲雅的青睐，那就赚大了，这次邀请来的女宾质量虽然已经相当不错，但坐在菲雅旁边基本就没法看了，就跟众星捧月一样。
克莱德发表完见解，另一位男士跟上了，“我觉得作诗最重要的是斟酌，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……”
楚浚以少说多听为原则，坐在那里听这些人白扯，主要是因为不懂行，他这个人天生和诗绝缘，探讨一下连招怎么打，他能把这些人喷得死无全尸，探讨怎么作诗？他湿了。
但人在家中坐，祸从天上来，一位温柔型的瑞灵族少女似乎对楚浚很感兴趣，忽然柔柔地说：“亚瑟，我看你一直没说话，想知道你对诗有什么看法？”
一句话下去，其他人纷纷看过来。
女士眼中是好奇，这种聚会一般只邀请在文学方面有些造诣的人，她们只听说亚瑟以前是奴隶，后来又当过角斗士，这种人对文学也感兴趣么？
男士的眼神是不屑，他们看得出来，虽然楚浚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，但其实是几位淑女视线的焦点。
这让他们很不爽，任何情况下美女都是主要的，文学只是接近美女的手段，可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引不起注意，好像来这里是为给亚瑟当陪衬。
如果这家伙要学富五车那谁也没话说，但一个角斗士要是懂诗，他们就把屁股下面坐的沙发吃下去。
这个问题问的很好，一个人有没有文学修养，一开口就能听出来，不用想，肯定是没有，他们甚至怀疑楚浚的回答会粗鄙到没法听，都准备好发笑了。
“亚瑟既然来参加这种聚会，对诗一定有很独到的见解，我们很想听听你的高见。”
克莱德是最不爽的一个，他才应该成为女士们的焦点，这个位置要是被一个角斗士抢走，那他以后干脆别在这个圈子里混了。
楚浚眉头微皱，这种暗里藏刀的话他怎么可能听不懂，看似是褒扬，实则捧杀，回答不好肯定当场出丑。
“亚瑟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，对诗还不熟悉，我来代他回答吧。”
菲雅把话接了过去，楚浚的情况她最了解，别说诗了，连字都是她手把手教的，肯定是回答不上来的。
“菲雅，你回答算你的，我们都想听亚瑟的答案，”克莱德开始起哄，“来，大家给亚瑟鼓鼓掌。”
掌声立刻响起来，包括吉罗德在内，所有男士的眼中全带着一丝戏谑，都等着楚浚出这个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