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童年往事

喻憬阳望着海蕴月，镜头望着他，他望着蕴月，两个人就这么望着彼此，就好像回到小时候一起玩闹的时光！

古旧的街道，街头就是一个基督教堂，基督教堂走出来就是一个文具店，文具店的门口就是整条街道居民扔垃圾的绿皮铁桶垃圾箱，到了夏天就有各种垃圾混着坏西瓜发酵的酸臭味，苍蝇则生双结对地在上面闹哄哄地飞舞。

海蕴月粉嘟嘟的稚气小脸蛋，黑色的短发，穿着蓝色碰碰公主裙，脚上穿着一踩就会布灵布灵亮灯的运动款式的小凉鞋。她抱着她的玩具芭比娃娃，坐在一堆还没有建成房子的沙地上，看着忙忙碌碌的大人，在家里打着电动游戏的大孩子。她看着她怀里的娃娃，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玩伴！

一个穿着米老鼠短袖的小男孩从沙地前走过，他要去沙地前面的小卖铺买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，突然他感觉有一个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，他害怕地后退了一步，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看了一眼，发现一个穿着蓝色纱裙，长得像小猪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正盯着自己看，他看着女孩晒的红扑扑的小脸蛋，好奇地问道：“天气这么热，你坐在这里，沙子不烫屁股吗！”

小女孩爽朗地笑了，仍然盯着他看：“你长得真好看，就像《黑猫警长》里面的白猫警长！可是你干嘛穿着老鼠的衣服，一只耳可是坏人！”

“这个是米老鼠！不是一只耳！他们绝对不是同一种类型的老鼠！”喻憬阳气鼓鼓的小脸蛋，像小猫咪发飙一样，气鼓鼓的。

小女孩仿佛并不关心，继续关切地问道：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过家家，我当妈妈，你当爸爸，这个就是我们俩的女儿！”

喻憬阳嫌弃地撇撇嘴，说道：“我没有兴趣，男孩子才不稀罕这些玩意！”

小女孩也不生气，继续甜甜地笑着说道：“我请你喝冰镇橘子汽水，怎么样！”

喻憬阳吞了一口唾沫，但是想到要是被其他男孩子看到了，自己会被笑死的，还是摆了摆手，说道：“不用了，你自己喝吧！”

看着喻憬阳转身就走的背影，小女孩嘟了嘟她那可爱的小猪嘴，拍了怕她胖乎乎的小肉肚子，说道：“那我请你吃烧烤！这个可以了吧！”

喻憬阳小眼珠子转了一转，吞了一大口口水，转过身，说道：“我要牛肉串的，还要火腿肠，烤韭菜也要一份！”

小女孩嘚瑟地扭了扭头，说道：“没有问题，我可以请你吃五串牛肉串！”

想到这里，喻憬阳不禁开心的搓搓手，到时候那些男生知道了，肯定羡慕死我了，这么多好吃的！喻憬阳虽然很开心有好吃的，但是对于玩过家家，他还是一脸勉为其难！

小女孩却胸有成竹地说道：“这样，你扮演刚刚下班的老公，我扮演做饭一天的妻子，你去敲敲门，说‘亲爱的，我回来了！’，快点去！”

喻憬阳不禁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装模作样地干呕了一下，抖动着肩膀，说道:“太恶心了，你平时少看点偶像剧吧！你不会平时天天跟着你妈妈追同一部偶像剧吧！”

小女孩心虚地低头，随后继续强硬地说道：“快一点，这个是命令！”

为了那五串牛肉串，喻憬阳选择忍辱负重，不情不愿地敲了敲空气门，有气无力地怪声说道：“亲爱的，我回来了！”不看场景，只听声音，还以为是贞子爬出来了！

小女孩倒是不计较，热情地冲喻憬阳问好：“亲爱的，好久不见，工作了一天，很辛苦，赶快吃饭吧！”她立刻拉喻憬阳坐下，喻憬阳让滚汤的沙子烫的是龇牙咧嘴，最后选择蹲着继续陪她玩。小女孩热情地从身后端来一片薄石头，上面放着五根狗尾巴草，喻憬阳，好奇地问道：“这个是什么？”

小女孩还沉浸在过家家的游戏里面，说道：“亲爱的，你又犯傻了，这个是盘子，这个是牛肉串呀！”

喻憬阳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，不可思议地抓起五根狗尾巴草，说道：“什么，这个就是你说给我的五根狗尾巴草！”

把这五根狗尾巴草扔在地上，喻憬阳就想跑，让小女孩勒住他命运的后脖根，一把给他拽回来，像动画片里面的卡通小猪威胁道：“既然来了，你还想走！”

喻憬阳让小女孩死死地勒住脖子，惊恐地手脚乱扑腾，说道：“你刚刚还是很温柔的，怎么变这样！”

小女孩勒得更紧了，大嗓门说道:“结婚前和结婚后，你还想一个样！”

喻憬阳惊恐地想要逃脱，但是下一秒他就乖乖蹲在一旁喝着小女孩给他买的橘子汽水，吃着给他买白色透明塑料袋装的厚片的薯片，好奇地问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了，几岁了，我今年六岁了，上一年级了，要是我比你大，那我就是哥哥了！”

小女孩一听有些惊恐，害怕自己比他小，说道：“我叫海蕴月，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！”

喻憬阳嘚嘚瑟瑟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出生年月，海蕴月听完嘚嘚瑟瑟说道：“哈哈哈哈哈，你比我小九个月，你就要听我的！”

喻憬阳一听，感觉手上的薯片和汽水也不香了，像霜打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。

这条街道也没有其他同龄朋友，两个人就从开始的互相嫌弃，在这个暑假，从一系列地打打闹闹中结识为好朋友。

小朋友的世界，手牵手转圈圈也能够玩得很开心，伴随着大人们用CD机外放着的《童年》，两个小朋友在基督教堂的场地前，开开心心地拉着手转圈圈，结果海蕴月力气太大了，一下子把喻憬阳甩出去了！

喻憬阳抽着鼻子，在他妈妈带领下去医院给脑袋缝了几针。海蕴月的妈妈忙着做生意赚钱，她爸爸则忙着游手好闲，没有人有时间管她，她不好意思地拎着比她人都快要重的牛肉串去喻憬阳家赔罪，喻憬阳早就原谅了海蕴月，而喻憬阳的妈妈看见这些牛肉串，擦着满嘴油说道：“算了，阿姨这一次就原谅你！哎，你不能吃，你脑袋受伤了，这些都是忌口，妈妈帮你吃了吧！”

看着口水快要从眼睛里面滴出来，委屈巴巴缩成一团的喻憬阳，海蕴月悄悄地像小猫咪一样坐在他的身旁，对着他的耳朵悄悄地说道：“不要担心，等你好了，我再请你吃！”

喻憬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，看了一眼正在大口朵颐地吃着牛肉串的妈妈，捂着嘴巴，小声地对海蕴月说道：“说话算数！不许拿狗尾巴草糊弄我！”

海蕴月自信地拍了拍胸脯，灿烂地笑道：“放心吧，咱们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，谁变谁就是小狗狗！”

两个人小家伙很快就和好，又一起排排坐在电视机前面，吃着阿尔卑斯草莓棒棒糖，看着动画片里面英勇的《黑猫警长》！两个小家伙一起跟着电视机唱到：“啊啊啊啊，这就是黑猫警长！”

然而小孩子的脸就像六月的天，总是说变就变，两个小家伙很快就为了海蕴月新买的一把会发光的玩具宝剑，打架起来，两个人都想抢到这把宝剑，成为动画片里面那些举着宝剑变身的大英雄！然而，事情又再次发生，海蕴月又一把将喻憬阳甩了出去！

喻憬阳又哭唧唧地让妈妈领着去医院缝针，医生都震惊的抬起眼镜，反复确认了三遍自己没有看错人，往椅子后一仰，说道：“大可不必，如此照顾我的科室！”

海蕴月又拎着比她人还重的牛肉串，笨重地拽着橘子汽水和薯片的袋子去喻憬阳家赔罪，喻憬阳妈妈舔了舔手上的油，擦了擦嘴，说道：“下一次注意，别就可着一个地方撞，我最近可在减肥呢！孩子都要撞傻了！再这样，阿姨真的要生气了！”

海蕴月乖巧地点点头，喻憬阳嘟着嘴，在妈妈的身后朝海蕴月比了一个鬼脸，海蕴月愧疚地拖着小脚步，走到喻憬阳身旁，想抬头开口好几次，又开不了口，喻憬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，嘟着嘴，脑袋扭到一边，又悄咪咪地低头看了几眼海蕴月急切的模样，好奇她到底要说什么。海蕴月羞愧地说不出口，急的直接哇哇大哭：“啊啊啊啊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，我下次真的不敢了，你不要不理我，我只有你一个和我说话的朋友！啊啊啊啊！等会儿《大风车》就开播了，我还想你和我一起看！”

看着哭的鼻涕都流出来，抽抽哒哒上气不接下气的海蕴月，喻憬阳无奈地摇了摇头，抽了张卫生纸给海蕴月擦了擦鼻涕，说道：“好啦好啦，别哭啦！我不生你的气了，我陪你看《大风车》，瞧瞧你，鼻涕都快吃到嘴巴里了，好吃吗？”

海蕴月泪眼婆娑地接过卫生纸，抽抽哒哒地舔了舔嘴唇，愣了一会儿，抽泣着回答道：“好像有点咸！”

两个小家伙又很快地和好如初，开始坐在椅子上，守在电视机前，喝着娃哈哈，分食着白色塑料袋的干脆面，干脆面吃辣了，吐着舌头，一边抖着手一边撕开一块喔喔奶糖，开心幸福地吃了起来！两个小家伙又开心地跟着电视机唱了起来：“大风车呀，转啊转！”

两个小家伙又聚在沙地里玩沙子，用还没有堆成房子的碎木块堆积木，而这些碎木块是从推倒的旧房子上散落下来的，上面还有一些铁钉子，然而两个小家伙被叮嘱不要碰钉子会得破伤风要打针很痛以后，就小心地避开这些铁钉子，开心地用这些碎木块堆房子玩。

海蕴月看着自己堆好的房子，自豪地往后一仰，双手插进沙地里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，说道：“快看看，哇！要是以后我有钱了，就要买一个这样的房子，我住一间，爸爸妈妈住一间，然后还有一间用来装零食，一间用来看动画片，当然还给你留一间，你想来随时可以来，到时候你来，我请你喝巧克力牛奶！”

喻憬阳赞叹地看了一眼海蕴月堆的房子，真的是很漂亮，又嫌弃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自己堆的房子，说道：“那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呀！”

海蕴月悠哉地看看天上飘动的云彩，说道：“我要开一家电影院，天天看动画片，听他们说，去电影院看动画片比在家里用电视看动画片，效果要好很多！你呢，你想干什么？”

喻憬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摆弄着自己堆得房子上的木块，说道：“我觉得像电视上那些歌手一样，唱自己写的歌，会很有意思！”

海蕴月一脸惊讶又转为同情的目光看着喻憬阳说道：“啊啊啊!那你以后会很穷耶！我妈妈说搞艺术的要么富得流油，要么穷的叮当响，很难有中间值！就跟我爸爸一样，他就是搞艺术的，你看吧，一天到晚，游手好闲，家里家外全靠我妈妈！”

喻憬阳思索了一会儿，纠结了一会儿，问道：“你爸爸以前是学音乐的！”

海蕴月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他哪会儿那呀，他最多吹个不成调的口琴！他说他研究的是麻将这门艺术！”

喻憬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，说道：“原来如此！那你有钱了，不是要买很多巧克力和巧克力牛奶！”

海蕴月想到这里，激动地搓了搓手，说道：“没错！我要买很多很多巧克力，最好用巧克力建造成一个宫殿，我就住在里面，每天一睁眼就是吃巧克力，一闭眼睛还是吃巧克力，太幸福了！我觉得这个世界最有钱的人，就是开超市的人，他们肯定很有钱，我听我妈妈说，那些开超市大老板要花一百万才能开一个超市，你就说多有钱吧！不过最幸福的人，就是开小卖铺老板她孙女，她有吃不完的零食，吃不完的比巴卜泡泡糖，玩不玩的小玩具！吹泡泡水，她可以一直吹，真羡慕她！我妈妈就知道给我用洗洁精给我掺水让我玩，真的是小气鬼妈妈！”

喻憬阳震惊地数着自己的小手指，说道：“一百万！怎么会有人这么有钱！手指头根本数不完，我也同意你的看法，她可太幸福了。不过你是我认识的人最聪明的，你好像什么都知道，你知道天为什么是蓝的，眼睛为什么能看到，耳朵为什么能够听到，我问我妈妈，她就让我一边玩沙子去！”

海蕴月听到喻憬阳夸她，开心嘚瑟地摇晃着自己的小脚脚，说道：“其实多看书就行了，我妈妈让我爸爸去书店给我买了一套《十万个为什么》，里面什么有趣的知识都有！”

喻憬阳听完羡慕地感慨道：“你妈妈真好，我妈妈说买书就是浪费钱，说那么贵的书买回来，看了当废纸卖，卖不到两毛钱！”

海蕴月惊叹地说道：“干嘛要卖呢！书可以留着反复看，不同时期看同一本书，得到的知识也是不同的。这样吧，我有一整套《十万个为什么》，你可以去我家看！”

喻憬阳开心地欢呼道：“真的吗？那太好了！”

两个小家伙来到海蕴月家一起看书，喻憬阳惊呼海蕴月的书柜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书！海蕴月对着喻憬阳神秘兮兮地说道：“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，一个很好玩的小游戏，我看我邻居的大朋友和他的好朋友一起玩！”

喻憬阳本来正在看书，放下手底下的书，好奇地问道：“什么游戏呀！”

海蕴月神秘兮兮地说道：“勇敢者的游戏，噔噔噔！你看！”只见海蕴月像献宝一样从背后掏出两根红蜡烛和一个打火机。

喻憬阳一脸茫然地望着海蕴月，海蕴月开心地解释道：“就是把蜡烛点燃，手指快速地从蜡烛心划过，看谁不害怕，谁就是勇敢者！而且蜡烛烧软了以后，捏起来软软的热热的，可以当橡皮泥玩！”

喻憬阳信任地看着海蕴月，说道：“好的，没有问题，我相信你！”

海蕴月又嘚瑟地摇摇头，说道：“在玩这个游戏之前，我看隔壁大哥哥还玩了一个有趣的游戏！”

喻憬阳好奇地问道：“是什么游戏呀！”

海蕴月又嘚瑟地拿出来她藏好的螺丝刀和排插，说道：“我听隔壁那个大哥哥说，把这个螺丝刀插进带电的排插插口，人通电以后，会变聪明！”

喻憬阳吓得连连摆手说道：“不行的，不行的，人会被电死的！”

海蕴月摇摇头说道：“没有关系的，这个螺丝刀的握柄是塑料的，不会有事的，哎呀，我先来！”

喻憬阳犹豫着不敢，劝海蕴月还是不要这样了，海蕴月根本不听，就插好电，然后拿着螺丝刀插进了电板插，一股微微刺痛的电流传到海蕴月的手指，海蕴月想甩开的时候，喻憬阳担心地握着她的手，也被电流，麻酥酥又带着刺痛地电到了！

这个时候，突然电流停止了，原来是海蕴月妈妈上来楼上的冰箱拿牛肉串，看看这个死丫头静悄悄地是不是又在作妖，果真如此，她很快就拔了插排的插头，又看见一边散落的两根红蜡烛和打火机，说道：“这不是上次停电没有用完的蜡烛吗，你这个死丫头又玩火，现在还玩电，你给我消停一点，生命可只有一次。我们家可是木楼，要是玩出了火灾，你看我不揍死你！”

海蕴月妈妈拿走了所有危险作案物品，就拿着牛肉串匆匆地下楼了。海蕴月和喻憬阳都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对方，确定妈妈下楼了，海蕴月说道：“原来这就是被电的感觉，我感觉我也没有变聪明呀，来问我一个比较难的问题！”

喻憬阳也感觉身上电地刺痛又有点麻酥酥，嘴唇都有点发麻，感觉精神有点恍惚，说道：“五十二乘以五十二等于多少？”

海蕴月坚定地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不知道！看来已经证实了，完全不会变聪明，而且还很危险，这种游戏以后千万不要玩了，你听到没有，喻憬阳！”

喻憬阳乖巧又坚定地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放心吧，没有你，我是绝对不会玩这种游戏的！”

海蕴月决定这几天自己安分守己一点，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，就在家里看看电视，吃吃零食，然而一天中午睡觉睡醒了，做了一个噩梦，在噩梦里面被吓得哭醒，醒来以后，枕头都打湿了一大片，后背的短袖也被吓出的一身热汗给浸透了，海蕴月哭着连拖鞋都没有穿，就哭着到处找妈妈，然而楼底下，她妈妈正在底下忙得不可开交，根本听不到她哭着喊妈妈，海蕴月睡地迷迷瞪瞪，又揉着哭红的双眼，从昏暗的木楼梯一点一点往下摸索。

她一点一点走完上半截楼梯，站在楼梯口看见忙得不得了的妹妹，哭喊到：“妈妈，我做噩梦了！”

海蕴月的妈妈此刻正忙的不可开交，看见海蕴月出现了楼梯口，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：“你怎么都睡醒了，赶紧上去再睡一会儿！”

然而海蕴月刚刚从噩梦惊喜，不想再回去睡觉，她感觉楼上有她噩梦里的妖怪，哭喊道：“妈妈，我要抱抱！”

然后就继续揉着眼睛，一个踉跄滚下了楼！还好她们家是木楼！

海蕴月苦兮兮地捂着脑袋上源源不断地血，由喻憬阳的妈妈拎着去医院缝针，医生看见跟在后面的喻憬阳和牵着海蕴月的喻憬阳的妈妈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，扶了一下眼镜，说道：“这位女士，真的不用如此照顾我这个科室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