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唐至两宋是我国医学史上灸法发展的最重要时期
唐代名医孙思邈在其著作《备急千金要方》和《千金翼方》中载述了大量灸疗内容,他注重灸量,施灸壮数多至几百壮,并提倡艾灸与药物相结合。书中收载了多种隔物灸法,除隔姜灸、隔蒜灸、隔盐灸外,还补充了隔豆豉饼灸、隔泥饼灸、隔附片灸及隔商陆饼灸等多种隔药灸的疗法。此外,还有用竹筒及苇筒塞入耳中,在筒口施灸以治耳病的“筒灸”。孙思邈在其著作中还增加了灸疗防疫的内容,如《备急千金要方·卷二十九》指出:“凡入吴蜀地游官,体上常须三两处灸之,勿令疮暂瘥,则瘴疠温疟毒气不能著人也。”特别是在热证用灸方面,孙思邈也作了有益的探索,如热毒蕴结之痈肿,以灸疗使“火气流行”令其溃散。另外,对黄疸、淋症等温热病及消渴、失精失血之阴虚内热病证等,均用灸疗取效。这显然是对《伤寒论》某些偏颇提法的纠正,也是对灸疗法的补充和完善。
唐代著名医学文献专家王焘在其编纂的《外台秘要》一书中,有关针灸治疗部分,几乎都用灸方。王焘强调灸法为“医之大术,宜深体之,要中之要,无过此术”(《外台秘要·中风及诸风方一十四首》),故该书“不录针经,唯取灸法”。王焘在书中指出:“适以御风邪以汤药、针灸、蒸熨,随用一法皆能愈疾,至于火艾,特有奇能”。他还特别强调了艾灸的养生保健功能,说道:“凡人年三十以上,若不灸足三里,令人气上眼喑。阳气逐渐衰弱,所以三里下气也。”王焘重灸轻针的观点,当然属于偏见,但是也可证明当时对灸疗的重视。
“药之不及,针之不到,必须灸之”——李梴《医学入门》
据史料记载,唐代已有了专门从事用灸疗之术治病的“灸师”(后世也称之为“艾师”)。唐代诗人韩愈在“谴疟鬼”一诗中说:“灸师施艾炷,酷若猎火围”。说明当时我国灸疗学已发展成为一门独立的临床学科。
宋代著名针灸家王执中所撰《针灸资生经》一书,亦以灸法为主,并记载了灸劳法、灸痔法、灸肠风、灸发背、膏肓俞灸疗、小儿胎疝灸等灸治之法。书中还收录不少本人或其亲属的灸疗治验,如“予尝患溏利,一夕灸三七壮,则次日不如厕,连数夕灸,则数日不如厕”(《针灸资生经·第三》)。另外,王执中对灸感的感传路线也作了较深入的观察:“他日心疼甚,急灸中管(脘)数壮,觉小腹两边有冷气自下而上,至灸处即散”(《针灸资生经·第四》)。此外,宋代的《太平圣惠方》、《普济本事方》以及《圣济总录》等重要医方书中,亦多收载有灸疗内容。如许叔微强调阴毒、阴证、阳微最宜用灸的观点,创隔巴豆、黄连灸疗,方法是“用津唾和成膏,填入脐心,以艾灸其上,腹中有声,其病去矣”(《普济本事方·卷九》)。
“见肝之病,知肝传脾,当先实脾”——张仲景《金匮要略》
由南宋太医窦材所著,成书于1146年的《扁鹊心书》一书,首载了“睡圣散”。为了防止和减少直接灸引起的烧灼痛,让病人服“睡圣散”后再施灸,“即昏不知痛”(《扁鹊心书·卷上》),这是将麻醉方法应用于灸疗的最早记载。该书还特别强调艾灸保命延年的重要性,说道:“人至三十,可三年一灸脐下三百壮;五十可两年一灸脐下三百壮;六十可一年一灸脐下三百壮,令人长生不老。余五十时,常灸关元五百壮,即服保命丹、延寿丹。渐至身体轻健,羡进饮食。六十三时,因忧怒,忽见死脉于左手寸部,十九动而一止乃灸关元、命门各五百壮,五十日后死脉不复见矣。每年常如此灸,遂得老年健康。”这里说的壮,就是次的意思,一壮就是一粒麦大小、或者黄豆大小的艾绒粒。在《扁鹊心书·须识扶阳》一节中是这样写的:“夫人之真元乃一身之主宰,真气壮则人强,真气弱则人病,真气脱则人亡,保命之法,艾灼第一,丹药第二,附子第三。”
至宋代灸法专著更是不断出现,如庄绰的《灸膏肓俞穴法》是防病保健灸法的专门典籍;而与窦太医同一朝代的闻人耆年老先生于1226年编撰的《备急灸法》一书是我国首部灸治急性病证的专著,书中这样说到:“凡仓卒救人者,惟艾灼第一。”